象牙門之夢72 良性互動新關係Our good and interactive new relationship 17/Jan/2014

絲絨之問．象牙門之夢 72 On Justice · Dream of Gate of Ivory

良性互動新關係

17/1/2014

昨天繼續讀《Image, Malgré tout》和《二人證據》。這些之所以讀來沉重，在於人性的殘忍冷酷，大於溫暖光輝。尤其戰爭時代，惡更加赤裸裸，暴露無遺。而且顯然與個人喜不喜歡是兩碼子事。狡猾機智的人、同流合汙的人苟活殘存；而正直誠實的人，往往是最先滅頂的犧牲者。應該以歷史作為反思對象，去思考歷史背後蘊含的意義，以這樣思辨態度面對一切。

關於歷史檔案與證言，迪迪于貝爾曼點出，「該述說什麼？該傳遞什麼？該讓人理解什麼？」有人確實竭盡所能與心血，窮盡畢生奉獻於此，例如作家普里莫．萊維便將他戰後的餘生窮盡一切精力奉獻於歷史的證言。迪迪于貝爾曼說，若從滅絕集中營浩劫所經歷的一切慘絕人寰的現實來看，生還者所能表達的歷史見證，畢竟還是極為有限、不完整或甚至不夠精確道地，但縱使如此，無論如何，這些生還者以親身經驗所發出的證言，口述的話語，都是向著共同體──或者說向著所謂人類語言這一個「共通的尺度」──提出來的證言。

而這番話使我想到，Jobson思考舉發誠品的內容該如何下筆的問題，應該也回到這樣的尺度，來傳達給社會周知吧！

另一本文筆截然不同的《二人證據》，小說，讀來速度可快多了。讀到路卡斯愛上跟自己母親很像的圖書館員克蘿拉，後來常到她家過夜並與她發生關係。先前被他收留的雅絲蜜娜因此離開他。留下她兒子瑪迪阿斯和路卡斯住在一起。兩人搬到從朋友處買下的房子，小孩注意到院子的一棵枯樹。瑪迪阿斯感受到被媽媽遺棄而頻頻作惡夢，書裡一段關於枯樹的夢，讓我印象深刻──

瑪迪阿斯夢到枯樹以媽媽的聲音告訴他，到我懷裡，我會像活著時那樣愛你。他靠近就被枯樹纏繞。後來路卡斯把樹砍了，鋸成木材在院子裡生火燒掉。瑪迪阿斯望著火熄滅後的景象說：「現在它只不過是堆灰燼罷了。」

Jobson針對《微光小品》的內容回信給我，如降甘霖，收到他感謝我的信，「組曲詮釋，讓我對於這次的組曲有些信心」的內容。Me too! 然而帶點文學氣息的組曲是一種嘗試，新的組曲大師風采，但Jobson卻似乎淺嚐即止…。

這兩天都在午夜連續聆聽絲絨組曲，把許多對組曲的感受一股腦兒寄給Jobson，聆賞音樂學習的過程，還有誰比他更適合跟我一起分享呢？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默契，知音的良性互動，新關係的Malalikap.

而我記得，凌晨寫完信，後陽台月光皎潔，接近滿月圓的靜謐深夜。心，又安定下來，一舉一動作息都深受牽絆，不可以這樣。打字還打得手都要發痠了。現實的另一端，我有時程Deadline的催稿呢！再收到Jobson今晚十一點來信，又令人長思。明天一大早，他又要出國去越南了，欸！

Jobson稱為「定版」的微光小品組曲，已開場了，他留給我一個新的功課，而且這還是他的自信版本，是為了讓我在他出國忙碌而沒有隻字片語寄來的時候，稍解一點我的寂寞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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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裡過於低調而黑亮的聲音—Soko的〈我已經一個人太久了〉

A voice too discreet too shiny—Soko’s I’ve Been Alone Too Long

11/3/2021

2014年1月12日在台北地下絲絨搖滾餐廳VU Live House官網首播的新組曲，被Sumika隨即取名《微光小品組曲》。首播當週，Jobson調整曲目，刪除三首歌，新增的歌曲（其中一首Fool If You Think We Are Over是從有意改版的舊組曲《加州野火組曲》拿來的）。修改後的第二版共有23首歌，在2014年1月16日開始播放一週，就是Jobson稱為「定版」的版本。

後來Sumika又以組曲最後一首Peter Murphy的歌名A Strange Kind of Love當副標題，成為《微光小品組曲—A Strange Kind Of Love》，和許多絲絨組曲命名一樣，既是對組曲整體意境特色的詮釋，同時也反映絲絨尋音人Sumika當時的心境。

《微光小品組曲—A Strange Kind Of Love》多年後成為以下Jobson重新改版命名組曲的原型版本和完整版本︰ 2018年Jobson重新命名的《A Summer’s Day in Winter—American Folk Suite》。

這裡介紹Soko的I’ve Been Alone Too Long〈我已經一個人太久了〉，是《微光小品組曲》第一版的第16首精選曲。Soko是法國詞曲創作女歌手（她也是演員，出現在2012年坎城影展參展影片Augustine《馬甲下的情與慾》中）。

♫ I’ve Been Alone Too Long by Soko, from “I Thought I Was An Alien”, 2012

☆〈我已經一個人太久了〉歌詞與中文翻譯 Lyrics of I’ve Been Alone Too Long

Thought I saw your face 以為我看見你的臉
At the end of the alley 在巷子盡頭
It was dark but somewhat pretty 天色昏暗但有點美
Just like everything i see 就像我看到的一切
Except you were there glowing 除了你鮮明清晰地站在那裏
Your body was floating 你的身體漂浮著
Off the ground 在地面之上

Thought I’d come running 以為我會跑著來
Try to catch you while i can 盡我所能趕上你
But i never seen such beauty 但這樣的美我從未見過
And i stood there paralyzed 而驚呆地站在那裏

I swear i saw an angel 我發誓我看到一位天使
But i was too weak to come closer 可是我太微弱而無法靠近
Blinded by its glow and 那光芒燦爛奪目
Before i knew 在我回過神來之前
It faded 已消失無蹤

But I’m still looking for my father 但我仍在尋找我父親
So i cannot have a lover now 所以我現在不能擁有情人
I’m still looking for my father 但我仍在尋找我父親
So I cannot have a lover now 所以我現在不能擁有情人
So I cannot have a lover now 所以我現在不能擁有情人

So come to me angel 所以天使來吧
And i swear i’ll make a move 我發誓我會振作向前
It’s way too dark out here 這裡太陰暗了
And i need your glow to glow 而我需要你的光芒照耀我
I need your glow to glow 我需要你的光芒照耀我

So get out of her darkness 擺脫他的黑暗
And make room for the light 並且給光亮一個空間
For i’ve been alone too long 因為我已經一個人太久了
Been alone too long 一個人太久了
Too long 太久了
I’ve been along to long 我已經一個人太久了
Been alone too long 一個人太久了
Too long 太久了

So come to me angel 所以天使來吧
I heard it’s bright out there 我聽說那裏很明亮
Just don’t know how to get there 只是不知道怎麼去
But i’m only here to learn 我只是想知道而在這裡
I’m only here to learn 我只是想知道而在這裡

So be my precious guy. 所以成為我寶貝吧

Jobson在寄給Sumika的第341封信，談到他編製組曲時挑選曲子的準則之一是想與眾不同，而會有「語不驚人死不休」之舉。而Soko的I’ve Been Alone Too Long，沙啞的歌聲漂浮著青春無飾的澀感和憂鬱，帶有一股叛逆倔強，歌詞表達淺白，單刀直入。在這支組曲中的民謠歌曲所選風格多半較含蓄輕柔清新的抒情曲，這首〈我已經一個人太久了〉顯得很另類，異音突起的選曲，又回歸到「語不驚人死不休」，也許是察覺到在組曲中這首過於低調反而顯得黑亮，也或許連續安排三首都是女歌手，因此調整後的版本中已被Jobson刪除了。但多年後Soko的歌重現，Jobson的臉書介紹過，可前往參考對照。

☆複數的名字 plural names

前一篇Sumika信件的解說文才提到Jobson與Sumika慣例的許多巧合，想不到這裡又出現小小的巧合。有法國、俄羅斯、義大利和波蘭血統的Soko，本名竟是Stéphanie Sokolinski（中文名為史蒂芬妮．索科琳斯基）。

2012年Sumika得知Jobson以Jason做為他另一個英文名字時，提到自己也有幾個名字。當時Sumika還不知Jason是更接近他本名的發音。Sumika也沒告訴他有個法文名字Stéphanie，是學法語時老師取的。不過，Sumika留學期間及後來一直都喜歡用中文本名以英文拼音形式的名字，而不像一般華人直接取和中文無關的英文名字，如Allen, Sophie… 皆是。至於Sumika這看似日本女孩的名字，其實是Sumika將自己早期筆名換成日語音譯而成的名字，只是恰巧日文也有Sumika這個名字罷了。Sumika 的Sumi發音更接近Smith的smi的短發音。Sumika告訴過Jobson，Sumika前面應唸成絲絨的絲、思念的思。可是Jobson總記不清楚。欸！一個幾乎每週和妳通信，卻老是把妳名字唸錯的朋友！大老闆貴人多忘事啊，妳是nobody，又不像他的同學是大學教授，妳還期待他甚麼呢？

☆跨過彼岸之前 Before Crossing Over The Other Rive

在I’ve Been Alone Too Long〈我已經一個人太久了〉這首歌裡，Soko不諱言地表達他對「父親」這個角色的渴望，是因為從小就被喚Soko這個小名的Stéphanie Sokolinski，五歲時父親就過世。幼年失怙、失恃，這點和在八、九歲母親病逝的Sumika所經歷的人生體驗類似。和Soko一樣都認為生命脆弱，也對生存與死亡的看法，從小就異於一般的同齡者。而且儘管也都有兄弟姊妹，內心卻有揮之不去的孤獨感，因而造就出敏銳感性而細膩的感受力，對人情世事本質的真偽，洞察力也有別於一般人。

拿「戀父情結」這種心理學用詞來討論Soko這首歌，是不公平的。父女相處，只短短五年。三歲以前的小孩，甚至記憶都很模糊，那麼，僅存短短兩年勉強有清晰記憶的相處時光，一個小女孩，終其一生給予她最大的想像力去依戀久逝的父親，那又如何？能依憑的記憶片段時光，如張開眼之前那緊緊閉目抓住的瞬息。只要一張開，那黑闇裡留存的影像就消逝得無影無蹤。

幼年喪親喪父喪母的喪失感，永遠年輕的父親，永遠年輕的母親，停格的死亡線，妳在此岸，他們在彼岸，天人兩隔。內心缺了口的靈魂，永遠缺席的過去記憶及永遠無法在場的未來回憶，使死亡成為永遠的陰闇深淵。而終其一生都在努力攀爬，企圖擺脫墜落的引力……直到妳跨過了彼岸。

☆來自Sumika的新私房菜

至於日記裡提到Jobson來信令人長思，因為信裡Jobson對Sumika的寫作感到好奇，還說他自己曾當過記者，並提到兩人初次見面時Sumika致贈的CD音樂聆聽後的印象：

你的CD 我喜歡第一首這首曲有靈氣 Talented 的編曲

算是很前衛的現代抒情爵士

如果未來有位置我把它搞進組曲裡 ..又多了一條私房菜呵呵

這個樂手蠻勇於嘗試

─Jobson寫給Sumika的第342封信 2014年1月17日下午11:07

☆證言之書寫 Ecrire pour Témoigner

上述日記裡提的兩本當時閱讀中的書，一本是法文原著的Image, malgré tout《影像，無論如何》，作者是迪迪于貝爾曼（Georges Didi-Huberman），前一篇日記《象牙門之夢 71那些最暗黑夜Those darkest nights》已簡介過，可參照該篇文末所附關於二次世界大戰省思的解說文。日記說的普里莫．萊維（Primo Levi）是義大利作家，一位令人肅然起敬的人類良知典範。

另一本《二人證據》是匈牙利裔作家雅歌塔．克里斯多夫（Agota Kristof, 1935-2011）所寫的法文小說。如華裔美國作家哈金以英文寫作，寓居異國他鄉的雅歌塔．克里斯多夫，以非母語的法文這個後天第二語言寫作。

匈牙利人的姓名排列與中國人一樣皆姓是在前，名字在後，Kristof Agota因為和新婚丈夫逃難到法語圈的瑞士，最初白天在鐘錶工廠工作晚上以匈牙利文寫詩，後來開始以法語寫作，因此她入境隨俗將姓名對調成Agota Kristof，並將她童年經歷寫成著名的「惡童三部曲」（ La trilogie des jumeaux ）：分別是在1986年以處女作我一鳴驚人的《惡童日記》（Le Grand Cahier）、《二人證據》（La Preuve）及顛覆前兩部描述的《第三謊言》（Le Troisième Mensonge）。其文字簡單，筆調冷峻，絲毫不見一般小說主線之外穿插角色內心獨白的描述。尤其她的《惡童日記》是以「複數的第一人稱我」角度寫作，初試啼聲而大放異彩的小說作品。

這些書寫都猶如證言之書寫，為時代紀錄而寫。在日本311十周年這一天到來之際，這十年間以各種形式呈現回顧那一天，儘管一切都只能呈現片段，不完整原初的2011年3月11日發生東北大地震核能電廠爆炸與海嘯之前的那一天，已永遠回不去。但為此歷史而努力的證言和反思，應該會繼續下去。但願今天311這一天能成為新的起點，向過去告別，與自己建立新關係，讓生命在某種意義上真正重生。

Please refer to the articles written by Sumika about this VU Suite in the column of ✺ “Holding on the souls of Multitude—Master Jobson’s VU Suites” （【托住眾生的靈魂—組曲大師Jobson的絲絨組曲】）and the other articles written by Sumika in this website ✺“Be-Side VU—Trilogy of Malalikap” and ✺“On Justice•Dream of Gate of Ivory”, and also, refer to the articles written and posted by Jobson (alias Jobson Hiiao, Jason HS) in the column of “Essay of Velvet”（【絲絨漫談】）in the official website of Velvet Underground Taipei and the articles posted by Jobson Hiiao in VU LiveHouse Facebook and Jobson Hiiao Facebook.

請參照︰「永遠的絲絨尋音人」Sumika在本網站所寫【托住眾生的靈魂——組曲大師Jobson的絲絨組曲】單元相關組曲的文章和歌曲、〈關於【托住眾生的靈魂】〉、及【B面絲絨― 瑪拉利卡三部曲 第1部序曲第2部戀曲第3部 終曲】、【絲絨之問．象牙門之夢】等單元文章；也請參照Jobson（又稱Jobson Hiiao= Jason HS）在他的台北地下絲絨搖滾餐廳 VU Live House Taipei官方網站的【絲絨漫談】單元撰寫的文章和播放的組曲，以及他在VU Live House地下絲絨搖滾餐廳 Facebook、Jobson Hiiao Facebook等社交平台發表的文章與精選曲。